【摇滚莫扎特】细雨灯光下(莫扎特/萨列里)
配对:Mozart/Salieri
分级:G
警告:不明所以的现代背景,OOC以及部分夸张的描述
声明:没有什么属于我
差不多结束的时间。
原本空旷的街上渐渐多起了人,三三两两惊呼着举起包或是拉起帽子向不同的地方跑去——地铁,巴士站,停车场,住的近便急奔回家,身影不一阵就没入夜色。
也有和他一样撑伞经过的人,只是人家行色匆匆,他却不紧不慢,一边打量这些刚从剧院里出来的观众,一边等着。
演出似很精彩,他隔的有段距离,依然能听清那些激动的谈论和赞美。年轻人,中年人,老爷爷和老奶奶,才华与天分,其次是上帝。
毕竟莫扎特有个俗气的、被每一对父母寄予厚望的中间名,阿玛德斯,上帝的宠儿。
全世界每个人都认识五个沃尔夫冈,二十三个阿玛德斯,以及——
一位莫扎特。
小雨淅淅沥沥敲打伞面,路灯孤零零亮着,他慢慢走远,把路过的言语抛在脑后,绕到剧院后面,继续等。
守在这里的不只他一个,无论什么时代,总有狂热的崇拜者——这年头称为粉丝——痴心久候,盼望可以同梦想之人见上一面。
那是天神的垂青。
交谈,笑容,拖长的字迹有一个微小的转折。
人们推推搡搡又竭力克制,留出空间,于是他在稍远的高处也能看得分明。
音乐家在人群中显示出惊人的活力,旺盛充沛,生命之泉永不枯竭。
一直以来,他都困惑并羡慕于对方的此种禀赋,过多的打扰——萨列里是这么认为的,他只能从中汲取焦躁不安的痛苦。而莫扎特享受它,爱意、仰望,纵情狂欢,向陈旧腐朽宣战。尽管他本人并非出于此意,他的许多举动也太出格,招致许多非议,乃至敌视。
萨列里当然是其中一位,他们心知肚明。
狂热的爱慕者们低声尖叫,簇拥着想要离去的音乐家,热情像海浪一样拍打不绝。他退到更深的阴影当中,然后转身走向更远的地方。稀稀落落的交谈匆促掠过或在他身旁驻足,雨敲打伞面的闷响夹杂激情的余音。
无非就是演出,剧目,音乐家活泼过了头的性格,还有好看的样貌,间或一两句提到那些宛如上帝赐予的音符——
“我记得萨列里……”
“我以前也喜欢他!”有人说:“但是后来……”
后来每个人都爱莫扎特。
金发的天才甫一出世,瞬间牢牢抓住所有人的目光,仿佛这舞台上,从头到尾,也只有这一个人。
那音乐是崇高。
黑发男人在灯光阴影中的表情傲慢而讥讽,正如人们所揣度他应当拥有的嫉恨。
莫扎特年轻、才华横溢、广受欢迎,再没有任何东西能使他的光彩黯然失色。他们不为皇帝、也不为贵族作曲,不消讨好庸人、愚人,自有惊叹的评论家、肤浅的享乐者、标榜品位之流蜂拥追逐他的天才和声名而来。
一时的打压仅仅只能激发莫扎特的斗志,令他彻夜沉浸在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旋律当中。年轻人脸色苍白,黑眼圈像是沾上的墨汁,他把它们交给萨列里。
这是,不可能拒绝——当莫扎特声称,它们献给萨列里。
无与伦比的诱惑,尽管他知道最明智的做法是忘记它们,别让这个年轻人搅乱自己。他的音符,回荡在所有噩梦与美梦中。萨列里不能错过莫扎特的任何一个作品。
这就是为什么莫扎特会把他堵在某个地方,冲动又愤怒。
“您不喜欢它们吗?”
他太过年轻而不知收敛,除了得到羞辱,也只显示出可笑的滑稽。萨列里想,哪怕是最负盛名的画家也无法描绘莫扎特金发上跳跃的阳光。音乐是一回事,色彩是另一回事,然而在莫扎特身上,一切得以统一。
萨列里平静地阐述:“这样的改动并非全无益处,但是——”
他停住。
莫扎特困惑不解地看着他,回忆,他将回忆。
暴露。
他绝望地僵硬。
混淆是不应该出现的失误,可萨列里不能对他的音符吐露违心之语,在莫扎特双眼的注视下,阳光投在他们之间。
“您是说,更早一些的那个。”莫扎特露出笑容,“我以为您没有收到它。”
那是假的。
他当然收到了。
被击中、被打败、被征服,亲耳听见自己凡人的音调经由天神的手指点化,我亲爱的阿多尼。
也许是更年轻的天才向成名者的一次投机,也许是……
“但愿它取悦了您。”
萨列里干巴巴地回答:“是的。”
一个意外接着另一个意外。
“不知我是否有荣幸邀您共进晚餐?”
那就是——就是结果,开始,并且仍未结束。
周而复始的焦虑、愤怒、争吵,皮肤上粘腻的汗水,脉搏鼓动,痴痴着迷。
每一次混迹在爱慕者中间,足够多的观众隐藏他,正如莫扎特同样坐在人群里听取那些关于他的谈论,嫉妒幽灵一般地啃噬骨头,他的皮肤上,永远无法停止的焦躁。
他应该停止。
恶毒的攻讦、陷害、嘲笑,丑陋而腐烂。
他应该停止。
狂热的沉迷、仰望、爱慕,虔诚犹如卫道者。
上帝选择了莫扎特。
摆脱了人群的音乐家孤身向他走来,与年轻人面上兴高采烈的神情截然不同,金发在昏黄雨丝下晕开模糊的光,黯淡又温柔。
一直打着伞的黑发男人微微倾身,遮住冰凉的细雨,交握的手指温热柔软,像是直接按上了心脏。
爱或者恨——
他心甘情愿。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