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麓十洲

愿我遍游诸佛土,十方圣贤不相离,永灭世间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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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改了改OVO还是那篇小言

铀姬:

        石器时代的某个清晨,他往巫医的石锅里倒进几瓶安眠药,使劲儿吼叫。烈焰照耀着所有人脸上的虚无。敌人倒地,大功告成,逃跑前他看见脚边的婴儿笑颜如蜜。似曾相识于另一人脸上。

        十七世纪的某一天,他跪在国王的庭园里,试图用银餐具制造几部对讲机。正午的太阳空虚如斯,太阳还年轻。他见过老去的太阳。真苦啊,为什么我不能安稳地睡个午觉,看在我是个老头子的份儿上。然后他猛然想起一个存在于二 十一世纪、安稳得让他不知所措的姑娘,有一点点咸涩,如同浪花涌上舌尖。 

      十九世纪的某个午夜,他凿碎脚上的铁链奔向无尽的田野,寻找被埋藏的宝藏。总是这样,他自言自语,总是这样。他回头巡视,却没看见某个来自地球的旅伴,没有责备又兴奋的大呼小叫,一无所有。是啊,是啊,他自言自语,总是这样。某人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知道这是他眼角的幻影,于是他闭上眼睛用力奔跑,一如既往。

        他躺在一个覆满钻石的星球上,怎么数也数不清空中飞翔的迁徙的翼龙。然后夜晚渐渐来临,地平线上长出了燃烧的极光。他依旧数着,怎么数也数不清他所去过的已死亡的星星和他触摸到自己死亡的次数。风从风的故乡飞驰而来,又呼啸着离去,他想起某个二十一世纪的、活在某处的、或者业已已经去往风的去处的女孩儿。他又想起她,但她并不存在。


        当他端起他曾许诺永不端起的武器,当他打破他曾许诺永不打破的诺言,他在心里想,我是爱过什么人的,我是爱过什么人的,然后他再一次祈祷。
        又有谁在阴影里尖叫着覆灭。

        他没有名字。 如果没人呼唤,名字也不算名字。

        Call me Doctor。Call me THE Doctor。他不知道, 另一个世界里的另一个他会不会被某个女孩儿以姓名相称。 That man will not be the Doctor any longer ,cause that man has a name.
         And a wife. 

         有些事情太好而不能成真。

        他想要的事情总是太好而不能成真。

         他没有说过爱。他没有跟她说过爱。因为他早就猜 到,她太美好而不能成真。

        总有人因为他的年龄而把他视作神乎其神的僧侣,无欲无求,能和真空对话。甚至他自己也在梦里哭泣,梦见自己是教廷尊崇的圣人,供人瞻仰,他的目光支离破碎。他感到自己还很年轻。

        不知道有没有一种命运和激情可以持续到下个九百年和下个一千九百年。他曾害怕自己会在指针指向十二时死去。但他没有。

       现在他更加恐惧,自己会在指针指向一点时开始忘却。

        他不知道时间太短的爱恋算不算爱恋,他不知道下一个自己会不会因为时间太短就不再回想。下一个自己会不会忘了回想她的温度。也是在某个烈焰灼烧,阳光照耀,邮筒的反光如同钻石的午后,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她的额头抵上他的额头。他幸运地带着她骑上摩托,好像两个时间漩涡里最普通的行人,好像两个与一切都无关的过客。像两只愚蠢又兴高采烈的小鸟,多么幸福。


        他不知道下一个自己会不会在Tardis的人形界面前不知所措,会不会忘了回想起三颗心脏和一只恶狼,忘了回想起某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儿,她金色的头发和淡色的眼睛。她曾以为他会死亡(他没有),他曾以为她会离去(她没有),虽然结局也是一样。


        那时他羞于承认自己爱她,他不知道。


        现在他确信自己是爱她的,在他无数次臆想出某个身影依旧在Tardis里跑动以后,在他燃烧了一颗星星以后。他知道年长者也会爱上含苞待放红润脸颊,他知道垂死的君王也会为年轻时仅存于一吻里的少女痛哭。一颗行星爱上一段冰块,一颗巨石爱上一只蟪蛄。一个存在了很久并将存在更久更久的人,爱上一段不长不短、令他能记忆住的生命。至少此刻他没有忘却。


        下一个自己会不会忘记。



        如同晨风忘记亲吻它昨夜吻过的花一般,下一个自己会不会忘记,在她的旧屋前摆放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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